程倦肩胛轻颤，吐息了好一会儿慢慢抬起头，眼角有点泛红。
但是状态——还不错？
秦揽没看懂程倦这是什么情况，没有他预料中的那么颓丧，反倒是......一身轻松？？？
看错了么？
程倦长舒一口气，往椅子上一靠，来回扭动了下脖子，斜睨着视线落在秦揽脸上。
“队长帮忙拿杯水呗？这局还有一会儿就结束，快点。”
秦揽：？？？
他有点结巴，“你……”秦揽神色一闪，莞尔，点头，“好。”
秦揽手松开摄像头，脑袋往下低看着程倦，“借用下你的直播间。”
程倦目光在他脸上游走了下，浅声从嗓子深处翻出，“随意。”下颚扬扬，示意‘请’。
秦揽弯腰，一手勾住程倦的肩，对着程倦的摄像头打了个招呼。
“Aone和江修远是旧相识，娱乐赛前有打赌，刚才我们新队员不慎操作稀烂成了盒，要骂赶紧骂，一会儿官博挂惩罚，赛前私定赌约！不要你以为新来的就不罚你！”
秦揽侧头，像是在问程倦‘这个解释还行？’程倦没说话，就是细微地吐了一口气。
他继续看着摄像头，往自己电脑上瞥了一眼，“至于我的直播间……知道赌约的一瞬间，身为队长觉得队友太不听话、没管教好，手滑关了直播间。”
秦揽没忍住什么，轻笑了声，“现在教训完了，手不滑了，马上开——”
程倦直播间刷条太快，铺满了整个屏，看上去眼睛都花，字挤字挤得都快认不出汉字了。
秦揽挪到自己位置上重新打开直播间，开播第一句：“等一会儿，我去拿瓶水。”
程倦视线匆匆一扫，秦揽已经出了训练室。
【这算不算消极比赛！向联盟举报。】
【牛B大了~以为拿个亚洲预选赛门票就可以这样！？】
【站的高摔得狠，请seckill认清现状好好比赛！人换的太猛，适应了吗！】
【我老公还需要自己拿水喝？俱乐部不给放好嘛？】
【seckill手断了？自己拿个水怎么了，但是比赛期间是不是不合适？一会儿不喝能渴死？】
收视线的时候，程倦‘不小心’看到秦揽直播间上的消极比赛、举报这个话，蹙了下眉，指尖动动……
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还在说秦揽消极比赛，要举报，他指尖又动了动，程倦脸上迟疑了一下。
伸手拿过秦揽的耳麦放在唇边，“说我们队长消极比赛的，房管干活，永久封了。亚洲预选赛名额不牛B，没记错的话我们队长每年都拿。”
秦揽捏着手机一边看程倦直播一边往回跑，看到这一幕脚一拌，人直接贴到讨论室玻璃门上。
程倦斜眼又扫了一眼秦揽的屏幕，第二局游戏结束，秦揽排名第七，积分第三。
掉了好多。
现在所有人都在素质广场上等飞机起飞。
“至于喝水……”程倦胸腔动了一下，像是笑，但脸上冷漠，“我手断了，队长给我拿的。他要挂官博对我处罚，赛途离开机位他也要受罚，我挟私报复——完毕。”
程倦把耳麦放回原位，一副‘你不能把我怎么样’的表情，又拽又清冷，隔着屏幕秦揽都觉得脖子红。
——程倦太好看了！
秦揽扣紧手机，激动到，我男朋友在为我发声！
他心花怒放被‘报复’，这不就是变相生气撒娇么？等会一起被官博挂出去，这和官宣‘领证’有什么区别？
来，随意针对我——
叶常在讨论室看见秦揽，两眼一瞪，“比赛中途出来喝水？你能耐了！”
他很想把秦揽拖进来，按头让秦揽自己看看，积分和排名掉到了哪里！
但是一想比赛还没结束，头都要炸了，怒吼，“赶紧滚回去比赛，一会儿复盘，你给我微操十个小时！”
秦揽把脑袋伸进去，“失误的地方才需要练习微操，我刚才没舍得朝Aone开枪，你要让我狙十个小时程倦？”
那是不可能的！我情愿自雷十个小时。
叶常也知道不可能，红着眼睛咆哮，“来，你狙我十个小时试试！赶紧滚回去比赛！”
叶常一脸凶恶，‘你不回去打游戏我就当场灭口’的样子威胁秦揽！
秦揽随口吐，“试试就试试。”关门溜跑。
到训练室门前，秦揽调整心跳和面部肌肉轮廓，让自己尽量有队长威仪。
他镇定自若的进去坐下，把冰水放在程倦桌面上。
林眉歪头越过程倦，幸灾乐祸的给秦揽竖大拇指：“秦神牛皮，最后一个跳！野鸡打野，坐等你被人钉死在圈外面。”
第三局秦揽被迫跳了航线末端，这个行为一般只有挂机人士才会这样。
程倦冷嗤了声，“队长加油，我会把你狙死在决赛圈外。”
秦揽直播间已经开始叫骂程倦，他耳机刚戴上，朝程倦哼了声，“请不要这么猖狂，上局是个意外，这局试试——”
居然挑衅我？
全职业圈就没人敢说狙他，这是要引起他注意？秦揽扯扯嘴角，眼神混了点。
程倦被江修远枪了后，性子怎么有些锋利了？之前那种温吞消失了大半，秦揽心头不解。
他低声，“骂我队友的封了，以后不要来我直播间。”
我男朋友是你们能开口嘴的？
秦揽动作微乎其微地剜了一眼直播间，射出一万把剑，一剑劈一个骂程倦的ID。
秦揽刚落地，右上角滚动击杀公告。
【IF—Aone使用Kar98k击杀了YU—root】
才捡了一把手|枪防身的秦揽，看到这个公告怔了下。
程倦已经很久、很久没玩过单狙了，他出国后就再也没拿过单狙。
法国三年直播，程倦看见单狙直接绕路，现在为什么重新拿单狙？
直到击杀公告被其它击杀给顶上去消失不见，秦揽才略微回神。
心口不自然的砰跳起来。
直播间这个时候有些话比较扎眼，为了掩饰什么，秦揽挑着直播问题回答，一边搜装备。
【以前直播间骂老E、林妹妹和封哑巴怎么可以~这是看颜值双标吗？】
【我老公是要打算谈恋爱吗？】